”
傅红雪冷笑:“难要我背着你去?”
叶开闭了嘴,他确实无法回答傅红雪。叶开是一个很难缠的人,而且若他缠上了谁,那个人也很难摆脱。但大多数情况下,他是为了救人,而非拖累别人。既然他深知这点,就断不会请求傅红雪带自己前去万堂,深入龙潭虎。
叶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傅红雪的手背,出一个安的笑:“那我留在客栈,你去找路小佳,这下总可以了吧?”
仿佛叶开又说了一个很难笑的笑话,傅红雪:“若是这样,那我需要额外的开支了。”
叶开问:“什么?”
傅红雪:“买棺材的钱!”
叶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。通常在无人的时候,他才会显出这种神情。很少有人目睹他完全不笑的样子,冷静得令人后颈发麻。而傅红雪只是盯着他,手上的力也没有松懈。
“给谁的棺材?”
“你为何明知故问?”
“我不知原来你竟有瞎心的时候。”
“我也不知你对自己的信心如此荒谬。”
叶开似乎是疲于争论,他扭并不看傅红雪,低声:“你不想我去,那我总可以在床上睡觉吧。你最好放开我的手,不然我如何睡得着?”
傅红雪缩回了手,他看起来依旧平静如常,但是多了一分莫名其妙的局促。
叶开侧和衣躺下,他分明闭上双眼,但大脑却还很清醒,仿佛只有进入睡眠。
如今他们已经了解白依伶和芳铃的真实份。所有看似反常,实则愚蠢的行径都出自芳铃之手,而非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白依伶。
芳铃用拙劣的手段引路小佳现,又试图设下圈套杀死傅红雪和叶开。无人否认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,甚至在游说的技巧上也颇有天赋,以至于许多名声在外的大小人物都为她所用。边城本就是暗藏杀机的地方,有各色的杀手,更有各路奇侠。他们三人的境说不上危险,但也谈不上安全,行事务必小心。
只是有一点尚不明晰。芳铃已制住白依伶,或是暗中将其杀害,神不知鬼不觉,若非知晓内情的人都不会怀疑她的来历,为何不就此收手?
难她要将真相公之于众,方肯罢休?难她要让更多人为她曾经的牺牲付出代价?难她的野心不止是万堂,还有没落多年、沉积于江湖的神刀堂?
叶开陷入了混乱的沉思。
也许他本就不该揣度女人的想法。他十分擅长与女人打交,却从来没有真正探清女人的心思。
叶开在心底叹息一声,路小佳到底说得不错,女人的事通常都太麻烦了。
傅红雪坐了一刻钟,才缓缓站起,从旁边扯过被子给叶开盖上。
叶开没有睁眼,但人是醒着的:“你就在这里,不去万堂?”
傅红雪摇摇,半晌,意识到叶开看不见,才开口:“我立刻就走。”
这下叶开瞪大眼,傅红雪见他眼中未有分毫倦意:“你想明白了?”
傅红雪冷冷地:“因为我发现关心你的死活,是一件很无谓的事情。”
叶开勉强笑了笑,从床上又坐起来:“你这话并没有错,但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说心里话。”
傅红雪:“你觉得我在骗你?”
叶开苦涩地:“我倒希望你在骗我。”
傅红雪仔细地端详他,叶开不禁脸颊发热。他当然很知这是什么样的眼神,当一个男人在看他的刀,看他的女人,眸子里是发亮的。尤其是钱财,权力,都不能让他的目光如此炽烈。
叶开轻声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所以你最好快点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