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红雪：“实在可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芳铃：“可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：“可惜他老人家走了，还不知自己教出了这样的徒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芳铃竟没有愤怒，她伸出了自己的手，在光线之下，这只手呈现出杀人利的姿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更应该和你比试一场，让你弄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并不是想和我比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觉得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从始至终，都想杀了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听过叶开说的一句话，而这句话曾是飞剑客阿飞教给他的：“若有人想要你死，你就得要他死，这其间绝无选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现在已非杀芳铃不可。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回看了眼路小佳，路小佳对他笑了笑：“我出去，顺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盯着他，他只好说完：“我回去看看叶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走出去，把门掩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：“你用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芳铃点：“不错，你别忘了，我的手，和剑一样锋利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从来不会先发制人。他沉默地攥紧刀柄，眼见芳铃的一口宝剑出鞘。他只消看一眼，就知这把剑是上乘的兵刃。只是人却不上这样珍贵的剑。

        芳铃：“你为何不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：“我的刀不是给你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芳铃：“我的剑可以给任何人看，你为什么不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：“看过的人已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芳铃讥讽地笑了笑，随即不再说话，而是挽了个剑花，左手着剑诀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功夫要从小练起，芳铃和吕迪一样，都是从七岁开始学习。她的两只手，都可以称得上致命武。

        芳铃的剑与路小佳的相差甚远，可仍然迅速且霸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此刻，傅红雪还是没有动。他仿佛被冰冻住，只是盯着芳铃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芳铃的手比她的剑更快，剑锋虚晃一刹，左手直掏向傅红雪的膛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没想到傅红雪的轻功并不在健全的武者之下。她的手甫一探出，傅红雪的人就腾空而起。

        芳铃心神一乱，手急朝上伸去，势要拍在傅红雪的小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手指离傅红雪的并没有很远的距离，甚至只有几毫分。这一只银手练成，本是天下无人匹敌的利，现在只怕成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芳铃没有看见傅红雪的刀，自然看不清他是如何出鞘的。刀锋自上而下贯进她的，又在千钧一刻收回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她离心心念念的白家刀法，最近的一次。然而许多时候，机会就摆在眼前，人却没有把握的可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不再看一眼死去的芳铃和陷入昏迷的白依伶。他重新握紧手中的刀，推开万堂的大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明亮的阳光铺进房间，地上的鲜血和尸都被照亮。仿佛在这时，死去的人又回到尘世间。

        上空有孤雁飞过，像是要飞上太阳。

        边城的风很少有停息的时候，但人没有停下脚步的选择。傅红雪仍旧是一步一个脚印的，走出万堂的领地，向那家本算不上“好”的客栈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傅红雪在路过一家商铺时停了片刻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他回到客栈时，路小佳已经理完西门春的尸了。他是个埋尸的好手，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他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叶开还是老样子，他的迷药并未完全解开，所以坐在床上和路小佳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小佳见傅红雪回来，便问：“她死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点点，走到叶开床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叶开仰对他：“你就这样走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：“我应该留在那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