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摇摇坠,好在于坠倒之前被颜良接在手里,那双手重新覆上文丑的面颊,珍珍重重地捧住。
“我看清了。”
分明比文丑要高上一的人却矮下子,让自己在他的目下被审视。这张总被人视作凶恶的面庞,在眉眼化出柔意,锐长的瞳眸将一个人的影全填进去时,就显得那般专情。
那不是情脉脉的乞怜,而是渴求的念,是要将文丑的形一笔一笔刻印在眼中的专注,如同屏息凝神的一只猎豹,耐心地等待着一个机会,一个许可。
文丑微微垂首,耳后的发丝拂过仰面望着他的人的眼睛,那两眸灿金色被进墨绿发丝的隙之间,在文丑撩开自己的发之前,这人就已迫不及待却又收敛着力地,贴近他残损的面颊。
分明是自己发着热,颜良的嘴却还是将文丑着了,当他拨开这人眼上的发丝时,才瞧见对方的耳朵红得将要熟了。
文丑把那耳垂在指间,吩咐:“挪一挪。”
近在咫尺的那双金眸迟缓一眨,文丑知晓他没有懂自己的意思,就自个儿侧过面去,嘴嵌进颜良的中,着那人又了几个度的耳垂,许久未笑过的眼尾终于弯出了一个弧。
“先前给我喂药时没个踌躇,怎的我醒了,你就贴也不敢贴上来了?”
“你……”
两亲昵地挨在一起,稍稍一动就会摩挲出热度,颜良连话也不敢说了,只有眼睛里出窃了物什的人被逮到时的惊慌神色。
文丑坦然地趁人之危,轻拍了拍颜良的脸颊:“张开。”
慌张乱瞟的一双眼睛被眼遮住了,嘴倒是乖乖地打开,不仅打开了,里的尖也怯怯递上来。
文丑从善如地接纳了它的怯意,却并没有长留多久,大抵是这个代表着和解意味的吻结束得太匆忙,在他退开时,颜良还倾追了一下。
“我还病着呢,”文丑将追过来的人又拉近了些,向下往被褥里去了几分,侧过脸躺进颜良厚实的膛里,“若是染给你,咱们谁都动弹不得,就只能躺在榻上脸对着脸眼泪了。”
听了这话,颜良想起自己不久前的失态,局促地咳了一下,干巴巴令起了个话:“你、你一直吃不进东西,现在饿不饿?”
“不饿,就只是疼。”被褥底下的双蜷缩起来,文丑在这人“咚咚”响着的心口前蹭了蹭,寻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眼睛,“睡着了就好了……”
颜良原本正兀自为那擂动的声响而窘迫,闻言看向窗外,迷迷蒙蒙久未消散的雨雾里,有几水丝斜飞着刺破雾墙――是又下雨了。
他只匆匆一瞥,就把视线收回来,看向下方看不清文丑的神色,却能看到胞弟的鼻尖有濡的细小汗珠,也不知是因着高热还是疼痛,亦或两者都有。
可这样的汗珠就算掉也会再有,外的雨不止息就会再痛,就正如文丑所说的,若是睡去,一切就都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