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沢田纲吉醒了,今天的天气依旧不太好,雨还在下。他像往常一样起来唤醒火堆,从水缸里取水灌满铜制茶壶,为自己在初冬陡峭的冷雨中准备一杯nuan胃热茶。
尽guan冬雨shi冷,会打shiku脚,但巡视领地是成年独居者必zuo的功课,沢田纲吉还是决定去树林里逛一圈。
他先去摸了两个新鲜热乎的鸡dan,在铁锅里摊成dan饼,再加上半个cu糙的黑麦面包,还有两gen蔫不拉几的胡萝卜,就算是简单的早饭。他一个人安静吃完,收拾完餐ju,再一件件ca干放回架子上。
在这之后沢田纲吉将武qi绑好,提起伞走出用圆木和石块搭建的小房子。他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出发,准备绕一圈便回来继续完成顾客的订单。
沢田纲吉撑着伞踏进树林里,满地腐败的落叶散发出美妙的臭味,这意味着明年夏天还会有新鲜的蘑菇供他享用。这座小房子已经建造起来很久,沢田纲吉也在这个山tou独自生活很多年,因此对周围的环境极为熟悉。他知dao东边的树林在闹虫害,南边的坡上会盛放郁金香,西边的矮崖上有浆果丛,北边的草地上有不少兔子窝。
对整座山了如指掌的沢田纲吉,在发现树林里有陌生的脚印后,断定有东西闯入。于是他抽出腰间的剑,跟着带血的杂乱痕迹往前走。
六dao骸缩在个山dong里——说是山dong也不对,这只是个山崖中的细feng,连个ding都没有,勉强可以遮挡风雨。六dao骸正在旅途中,半路上下起了雨,他只好找个地方休整。他的雨ju在逃亡中丢失,因此男人只好掏出肉干就着凉水吃了两口,一边等待雨停下再继续出发。
就在六dao骸整理背包清点东西的时候,石feng外面传来脚步声。脚步声很轻,是充满戒备的、小心翼翼的试探脚步声。六dao骸站起来,也ba出他的剑。
沢田纲吉听力很好,他察觉到剑鞘和剑shen的摩ca声,意识到对方也在戒备着自己——他受伤了,而且伤得不轻,还在忌惮着有人来追。
于是他清了清嗓子,喊dao:“你好呀?我没有恶意,只是顺着血迹过来看看。你需要帮忙吗?”
六dao骸听完,判断出不是追踪自己的人。猎人们不是cu俗的无耻男人、就是五大三cu的莽汉,哪会声音清亮、ruan绵绵的喊话,还问自己伤势如何。
放下心来,六dao骸收起武qi,轻声回应外面的人:“却之不恭,请问你有止血药吗?”
说话间,对方出现在六dao骸眼前。棕发的男人shen着简单的棉麻衣ku,pi靴质量不错但很旧,现在更是糊了厚厚的泥浆,手里撑着把黄色的伞,腰间挂着剑。
沢田纲吉也在打量六dao骸,他穿着简单的外套和斗篷,但明显不是他的——长发的男人内里是穿着丝hua的绸缎衬衫,ku子和pi靴都是上好的材料,更别提他的武qi——剑鞘镶着宝石,花纹jing1细。
六dao骸的shen份一眼就能看个明白,沢田纲吉不需要去问也能猜个大概。
理由很简单,他们是同类。
虽然衣着差异巨大,社会地位也毫无交集,但他们都不是人类——沢田纲吉的脖子上dai着项圈,六dao骸也dai着——只不过沢田纲吉的是铁质的,六dao骸的那个是由黄金制成。先不论材质如何,大陆上的兽族们会被附魔项圈强制维持在人类的形态,只有其主人有权利打开。
沢田纲吉的主人已经死了,而六dao骸显然是某位权贵手下逃出来的玩物。他受到猎人追捕,闯进了沢田纲吉的树林。
沢田纲吉收起伞,侧shen挤进石feng,答dao:“有哦,不过在我家。”
这个词汇让六dao骸心生疑惑,他是个谨慎的人。但沢田纲吉明显不在意这点,也不在意突然打破平静生活的家伙是否会带来威胁。他直接蹲下来查看六dao骸的tui伤,掏出手帕为他清理伤口。
血里掺杂着基因信息,棕发的青年分辨着气味,说:“我叫沢田纲吉,住在这附近。你是带鳞片的种族吗?”
六dao骸没阻止他,在观察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。他用手指碰了碰沢田纲吉的肩膀,随着气味分子传递过来的信息告诉他,自己好像不小心闯入了他人的地盘。他觉得对方是个值得信任的对象,或者是可以敲诈一番的山民,最差、至少是个毫无防备的傻子。
“没错,我叫六dao骸。你是猫科?”
沢田纲吉点点tou,mao茸茸的棕色脑袋晃了晃,麻利的包扎好伤口,说:“那,骸,你要去我家吗?”
兽族是没有家的——他们只有dongxue、巢xue、窝和爱巢。
六dao骸很反感这个叫法,这是属于人类的词汇。他之前所在的“家”令他恶心,于是口气不善的问他:“你家里还有人类吧?我不会去的,我在这里等你,能拜托你再跑一趟吗?”
沢田纲吉低tou摸了摸自己的项圈,很平淡的说到:“算是有吧?被我杀掉后埋在后山。”
六dao骸一惊,这可是重罪。后山也是其领地的猫科?他应该是大型魔兽吧,还杀了主人独自活下来。
看来真是遇到了有趣的家伙呢。
随即六daolou出微笑,非常有礼貌地询问:“不介意的话,我现在去参观你家可以吗?”
02
沢田纲吉一个人居住在半山腰上,有自己的小菜园,养了一群鸡,还有间温室。
六dao骸跟着他走进去,惊叹下等人也ting会过日子。沢田纲吉的房子很小,不过物件齐全,甚至还有个工作室——他是个制作武qi的小铁匠。
六dao骸将东西往地上一放,坐在桌旁开始脱鞋:“你这儿不错,我很喜欢。”
不速之客高高在上的态度并没有让沢田纲吉觉得有什么不妥,他曾经的主人也是这样。只不过人类总是学不会尊重别的生物,自以为是,以至于被反击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