棕发男人轻声问他的客人:“你想点有趣的事情吗?”
六骸的目的与沢田纲吉一样,他们商量好计划,布置好陷阱,埋伏在初次见面的石附近。他们没有理掉那些显眼的踪迹,猎人们很快循着脚印找到了这——为了引诱他们,沢田纲吉甚至还在里面点了火堆,营造出猎物就在里面的假象。
沢田纲吉没想过这个问题,他一直以为是假的。
六骸弯,对诧异的沢田纲吉解释:“我亲眼见过。有个模样奇怪的人到总督府来,浑都是充盈的魔力,一抬手解除了禁制……”
但六骸的到来给了他一个选择,一个小小的可能——硌人脖子的金属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和生活。这东西夏天人,冬天刺骨;周围的肤反复发炎破损,锁骨很痛经常难以入睡,下巴也经常撞倒。
六骸不像大型猫科那样力气取之不尽,冰冷的雨水让他犯困,四肢僵,只想睡觉。他脚步虚浮,懒洋洋的开口:“嗯……好吧。我想问问你帮我的理由?对纲吉来说,我只是个入侵者吧?”
“你……没有主人不会被理掉吗?”
两个暂且没被人类发现的、罪大恶极的兽族回到石房子里,烤了两只鸡。沢田纲吉作为主人,慷慨地往六骸那只上涂了厚厚的蜂蜜。客人吃得满手是
沢田纲吉带路,六骸跟在后面,一人扛着两尸,前面那个还有力气聊天:
“我以为那只是个传说啊。”
如果能拿掉就好了。
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转动,问六骸:“他们为什么追你?”
“说说看?只要不是活,我很乐意帮忙。”
还想不明白,是自己的傲慢招致死亡降临。
沢田纲吉喝了口茶,说:“好像是有点过。那你打算逃去哪?”
因为回忆起杀戮的画面而亢奋,异色的眼睛闪动,六骸说:“我用的斧子,可能一块块的东西对人类来说有点太过?都追了一个月了还没松口。”
四个猎人形成包围圈,慢慢靠近过去。就在他们的脚踏入攻击范围后,沢田纲吉立刻念咒引燃预先准备好的魔法阵。那几个家伙正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奔逃灭火,六骸随即持剑从山崖后冲出去。剑锋的冷光在黑夜里划过弧线,利索带走他们的命。
被人收留的六骸也不好意思再让人替自己料理伤口,拉起脚出伤,直接往上面倒止血药粉,忍着痛转移注意力:
沢田纲吉笑了一下,把快要掉下去的尸又扛回肩膀上:“帮你也是在帮我啊,我可不想被外面发现没了主人,很麻烦。”
棕发的男人神色淡然,就像在谈论别人的事:“他想强迫我张开,被我拒绝了。”
说到这,长发的男人惋惜极了,又说:“他一抬手,又将一切恢复原状。”
六骸扯着尸甩在地上,气吁吁:“那可真是多谢。说真的,这就是你最好的计划了?”
沢田纲吉有过一次经验,平日里又过得清淡闲散,反复思考如何理尸更方便是他打发时间的途径之一。因此他和六骸把值钱的东西统统取下来带走,剩余的连带尸抬到有小型食肉动物出没的地方。
六骸闻言,狡黠一笑。看来他运气不错,这既不是个傻子,也不是个可以玩弄的对象,似乎真的值得他去深入了解。
“让大自然来理吧,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。”
六骸已经上好药,把药箱推回去,也喝了口糙的茶水,说:“远东。听说有人可以将项圈永久取下来,那里还没有被人类文明侵蚀,仍有兽族自己的领地。”
“所以你杀了他。”六骸面带笑意,有点好奇:“方便问下理由吗?”
长年套在上的金属冰冷坚,要是换沢田纲吉,转瞬转瞬即逝的自由足以激发兽类的血——自由在人类的指尖被玩弄,遥不可及、却又近在咫尺。
沢田纲吉不着痕迹地斜眼去看这个有着鳞片的家伙,大概率是冷血动物。他的长发很漂亮,是绚烂的靛青色,眼睛很特别,应该也是他为何会被卖到上社会的原因吧?不像自己,长相普通,也是不讨喜的种族,因此才会简单被当好使唤的仆人,卖给深山老林里脚不便的铁匠。
沢田纲吉对自己的将来没什么太大的期待。总之,讨厌的主人已经死了,他只需要小心经营自己的生活,确保没人发现他的犯罪事实是就好。
沢田纲吉指尖感受着糙的金属,也有点血气上涌。一个总督、一个浪法师的灵魂怎么能够平息兽族的怒火?他们恨不得掀翻这些卑鄙人类的立足之地,令其覆灭于土壤之中。
沢田纲吉给他倒了杯茶,翻出药箱放在旁边,意思是你自己来弄。
沢田纲吉摇,说:“他脚不便,外出交易和采买都是我出面,附近交易所都知我,以为他还活着。”
“这几天还会下雨,到时候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,不用花太多心思。”
一个月啊,好像真的是杀了不得了的人物,喜新厌旧的权贵一般不会那么有耐心。
沢田纲吉出个腼腆的微笑,说到:“我这里很简陋,你不嫌弃就好”
这话到是没说错,成年狮鹫的领地意识极强。不过沢田纲吉并不认为受伤了的冷血动物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,只觉得独惯了有个人说说话也不错;对方是个有着美艳外貌的家伙,而且谈吐有礼,讨人喜欢。
沢田纲吉也把上的重物甩下来,拍拍手,语调轻快:“是的,共犯先生。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,不过估计没什么太好吃的东西招待你。”
沢田纲吉摸了摸自己项圈,也发出向往的声音:“是吗?那我有点理解你的感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