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一侧的圣母院
“把后面时间空出来。”
自上车后,亚历山大凝望着庭院中那宽阔的湖面,一言不发直到开车才抛出这句指示。
“绕到湖那边去。”他看见对面的树影了,绰绰不定间将一座幽灵似的建筑遮蔽。不知情者肯定无法窥探那建筑与荣养院的关系,但他早就查过地图,就是那里。
“陛下,今天的日程您知dao……”“那就告诉皇太后吧。”打断了随行人员的建议,他拿定自己的主意,“她有过军职,而朕只是一天日子都没混过的虚衔,没必要。”
帝国军杂七杂八都不知是每年第几个的胜利纪念日,皇太后工作中的一项,她以超人般的jing1力,每一次lou面时都如同参加全新的活动,迎接属于她个人的崭新胜利。
“大家在意的是她,”直接出声制止了想提醒他不敬之语的家伙,亚历山大从来不认为在这种场合自己是必要的摆设,“出席一事都不曾宣布,还不是朕亮相的时候。”
这种事有过,没有标明皇帝驾临的场合上突然出现了皇帝的shen影,同行的必定是皇太后,而亚历克一世如同不上dao的实习生似的接到通知,手忙脚乱装作感激指教的镇定。今天也是,他一早参观军属荣养院,看似与太后分tou而行,但他要在午间以前赶到下一个会场,母子同起他没提前看过稿件的一条心。
其实宇宙只需要希尔格尔皇太后陛下就够了。而年轻的帝王还是学徒,偷闲片刻,顺路看看藏shen吉尔菲艾斯荣誉疗养院内一dao孤独的影。
“来者亚历山大・齐格弗里德・冯・罗严克拉姆,求见吉尔菲艾斯大公妃。”斥退左右的跟随,亚历山大叫门时只报了全名,没搬出帝国唯一的tou衔。
门铃里没有回音,这里不论guan家还是电脑都与主人一样怠慢无情。
他应该摆一摆威风吗?视察时为了拉近与军属们的距离他都没dai披风,眼下手套和肩章也都扔在了车上,轻装简从像个初出幼校的下级军士,倒是符合他与一门相隔之人间的chu1境。
他在大公妃面前还有什么威风可摆的!他尚未细想分明,紧扎晨袍腰带的奥贝斯坦便出现在门内,亲自迎接不速之客。
那当然是黑色的,早不知在为什么守丧的大公妃,没有穿过黑以外的服色。晨袍虽可微敞xiong襟,但里面还有一件衣物,不是睡衣,只是领口比平时在外看见的低些,小小几颗银扣躲在折进去的领子上,想打开或是扣紧都没那么方便。
就凭中间如此短的时间也不能迅速打扮成这样,大公妃在家也保持一定的端整衣装。
“陛下驾临寒舍,恕臣不敬之chu1。”知dao亚历山大在打量他的衣服,奥贝斯坦先请罪,没有让shen邀请入内。作为荣养院实际的经营者怎么会不知今天皇帝的到来呢?说不定都是打扮好的……除了晨袍腰带上那一拉就能松开的环形,自己都没有整齐全套的他没觉得有何不敬;倒是没能第一时间步入前厅使他有点焦灼,抬了抬眉角,总觉此人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东西。
“拜访军属,这是朕今天工作的一bu分。”亚历山大先进一步,鞋尖抵着门槛发出噪音,“何况大公妃是朕的老师,理应更加重视。”
奥贝斯坦听完垂眼侧肩,没有固定的额发hua落一缕,近乎于纯白,却毫不影响他shen上漫长葬礼的行进。这里同时拥有军人与军属shen份的住客还不少,但皇帝只想着这一位地位最高的,bi1着退让出敞亮的客厅,请他脱鞋进去。
这里跟大公妃本人不大一样,即便落地窗帘幕半拉,一面透明墙ti也满是晨间骄阳从湖面反she1而来的光明。不觉得冷热,智能恒温的空气一派清新,正如亚历山大一抬脚pi鞋就被机械乖巧地收进一旁的柜子里,等它们出来时,估计就被ca拭至新。
没有拖鞋,主人也不需要,柔ruan的袜子令没有鞋跟的大公妃倏地低矮了几分,只是一个手势,不费口she2请陛下随意。
他不问问我来干什么的吗?亚历山大没有坐下,跟在对方shen后,只见白发里碎散着近于棕色的黑线覆盖在后颈上,一时忘了自己刚说过的“拜访”。餐桌上有放过食物的盘子,尚未启动收起碗碟清洗的程序。
“陛下用过早餐了吗?”奥贝斯坦背对着他但跟他看见了同一件物ti,开口问dao。
“在荣养院的餐厅用过了。”他觉得与老师相交务必要会追问,“大公妃这里是有加餐吗?”
“相同的菜单,不足为奇。”只要拂过桌边的按键,桌面清洁如新;主人转去左边,lou出鼻梁的侧影但没有看客人,毫不掩饰本次招待勉强为之,仅维持最基本的礼貌,“咖啡可以吗?没有准备糖。”
“可以,不需要糖。”亚历山大听出奇怪之chu1了,这凭空添加关于糖的补充,令人忍不住想起是否与先帝的口味有关,还是单纯将他摆在个孩子的位置,认定他尝不得只有酸与苦的饮品。
不过还有更xi引他的景象――奥贝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