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活动,回到正题,生生说出服的话来,反使亚历山大略静了一静;这一静不要紧,躁动的因子早就在他额间眉梢太阳上,搅得人青暴起,他怎么就能规规矩矩地说了前面那么多话来,而且还要在此加一句:“老师们总是依仗自己的知识,在准备上偷工减料,大公妃真是位严谨的老师……”
亚历山大的声音在埋进晨袍后领的瞬间又强行提起,一定是因为没喝那些饮料,他不想恍惚失神在此,立即越过那肩盯着一动不动的义眼,主动放低眼睛。
“我可以去老师要给我上课的地方看看吗?”
客厅一侧的门开启,与这一边截然不同,改换了天地。在走廊灯光自动亮起前,一种来自无星之夜的幽光占据了亚历山大的视野,暗无天日的巢,属于大公妃的私人空间悄然敞开密封的边沿,低声闪烁神秘的耳语,请他千万不要止步不前。
“视神经的原因,臣的睡眠并不理想。”奥贝斯坦在前解释,“对您来说过于昏暗了。”
或许您需要有人帮您睡个好觉――亚历山大几乎脱口而出这轻薄的挑衅,随即意识到只要说了就是掉入对方的陷阱。他不能得意忘形放松警惕,那会使他随时被对方踩在脚底。
大公妃的室内袜堪堪遮住脚踝,却不给人机会看那骨突是不是与指节上差不多的颜色。
“是去书房吗?”亚历山大受不了这沉寂在白昼深的夜的压抑,吞了口唾问,毕竟他们之前在中总会在不太紧要的书房开始课程。对方没有直接回答,自顾自地介绍:“臣离开奥丁时没有将书房搬来。”
那该有工作的地方吧?不过你是刚来费沙就住这儿的吗?还是先帝去世以后?你回过奥丁吗?如果没有那大公的墓地由谁祭扫呢?脑中同时活跃了这么多问题,闹哄哄地堵住嗓子,直到走廊尽的卧室门开启才替皇帝清理了那些无谓的杂音。他开口问时就是这个意思,只有这里是上课的地方,指导房事的大公妃会在他们的目的地展示课程最重要的分。
情怯于床边垫上的亚历山大此刻终于发现自己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了。若把他们两相比较,贞或是尊严,奥贝斯坦是真的没有谈得上“舍弃”的,他只是在不高的床沿坐下,扭从卑微仰望他的主君。
“臣没有备课,需要陛下告知,今天学习的内容。”
他是将自己全奉上了……不,当同意成为皇帝的指导者时,他便奉上了一切不对吗?事到如今只是年轻人知节守礼循序渐进直冲到了断崖边,看见深渊里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望向他,嘲弄他将理智到这里,才想起攀枝采果,赶在春天枯萎于秋的萧瑟之前。
晚了吗?亚历山大弯下腰靠近时想。谈不上早晚吧?这明明是个久居丧服中的雕像,为了尊贵的情人紧合起的眼会一直在那里,等下一位同样的贵人来到,给它点画眼睛。
莱因哈特一世毕生唯一的情人双手撑在侧后退,将亚历山大引上星星长眠的银灰色婚床。老师在问学生要学什么,学够了老师那一套言辞的他能想到的只有一桩:“朕想学的是课本之外的。”
这就在课本之外,字字写在人的肉上。
“朕想学,先帝是怎么的。”
亚历山大说着,突然握住还想在床面上退后的双手,直勾勾地盯着电窜过的眼睛。
“总有第一次吧,先帝第一次跟您,是怎么的?”
他没有在课堂提问中问过这件事,就好像早定好的,特意留在此地。奥贝斯坦没有反感抵抗,仿佛习以为常的表情搁在眼前,令人不禁好奇,亚历克一世与过去那个男人究竟有多相像。
“超过二十年的记忆不会有很多细节。”老师给出了时间段,以及他们惯有的为自己开脱的念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