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肉,又想起易牙这个月喂给陆槐方的食物,只觉得从心底油然生出一寒意。
血淋淋的分娩榨干了里所有的力气,雉羹平复了许久呼,才很慢很慢地抬起左手——他的右手腱被放掉了,又很慢很慢地撩去缠绕在脖颈的发,出那张苍白清隽的脸,无悲无喜,满是汗珠。
血气魄都化成那些卵被人拿去食用,相当于变相咀嚼他的血肉,他如今脸上半点血色都无,虚弱到了极点。难怪陆槐方能这么快恢复,易牙分明就是剥离了食魂的灵力,再强行灌进他的里。
郭逸品不忍再看,正离开,手肘却不知又碰到了哪里,画面的镜忽然摇晃不止,片刻才停了下来。
雉羹像是感觉到什么,猛地朝这边看过来,眼神阴鸷,仿佛一支穿云破竹的利箭。凛冽的杀气霎时穿透了眉心——千里飘银粟,雪斩刀弧,他尽濒死,可那一瞬的锋芒何其冷艳,几乎穿整个灵魂。他本就是陆槐方手下一柄磨利的快刀,在匣中嗡鸣长啸,随时都有可能出鞘。
郭逸品毫无防备,猝然对视,寒雪似的刀刃好像压在睫上,那双暗淡的眼中有一缕转瞬即逝的清光,竟不敢视。
05
可晚间不知为何,郭逸品又鬼使神差地从那里经过。
这次门敞开着,屏幕闪着幽暗的蓝光,透到走廊里来,仿佛另一个世界的气息静悄悄地侵入人世,画面无声播放。
他从隙里望过去,铺满白纸的地面上一袭长及脚面的风衣,背对他的人坐在一把格格不入的太师椅上,素白的手背向门外招了招,拇指上一枚老式的鸽血红。
“进来吧,我知是你。”
陆槐方抚着口,轻声细语,似乎在平复躁动的呼。
老板在下班时间,熟门熟路摸进这个肮脏的血窟窿里,打开下属的电脑,进入私宅的远程监控。这件事情本听起来就很匪夷所思,更别提那画面里的景象是何等有悖人。
那边已经变成了两个人:调息静坐的雉羹,心怀不轨的易牙。
易牙清理了地上的血迹,从淋淋的床板上拾起那几枚卵,用热巾去卵壳上凝结的血渍,像是包裹婴儿的襁褓一样,心抱进一旁的食篮里。他的动作娴熟轻柔,俨然是过许多次了,垂落在温热卵壳上的目光极为少见的柔和,宛如注视着什么珍贵的宝物。
他这般冷血的人,也会有弥足珍贵的东西?
雉羹的面色看上去比日前还要虚弱,浑都是失血的惨白,连双翼都无法显出来。他兀自冥想静坐,离易牙很远,衣物大约是被人换过,平整如新,领子掖得严严实实。他甫生产完,按理不应该直接坐在冰冷的瓷砖上,地面上隐隐一痕拖拽的血迹,自床下延伸至单薄的衣摆。
易牙看着他冰封一样的端丽容颜,表情逐渐恢复成往日的阴冷,转开了门,把那些放到外间去,再回来时,脸上最后那丝温柔的神色也消失了。
屏幕的下缘可以隐约看见大开的门,出人意料的是,这件囚室用的不是什么浇筑钢铁的防盗门,只是一扇再普通不过的木门。而且看易牙出去的动作,这门上甚至没有挂锁,换言之,只要雉羹想离开,随时都可以走,即便他虚弱至此,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。
那他为什么不走?
郭逸品原本以为是易牙设计囚禁了他,巧言蒙骗加以重锁镣铐,可如今看这样的情况,饶是他也不得不重新思考起这两人之间的关系。
难不成是雉羹自愿留下这么多年,甚至甘受凌辱?
易牙的手掌覆上了的发梢,他似乎很中意那段漂成淡粉的颜色,紧紧握在手心里,一点一点地向上吻去。
雉羹的睫动了动,眼前人温热的吐息一路从指尖拂到脸颊,他竭力保持着冷淡,仿佛对这种逾越的亲密无动于衷。男人的温虚虚覆压在躯之上,的两片在他每一寸暴的肌肤上辗转,进蚌肉似的耳垂,尖每一次撩拨,都激起细微的战栗。
大楼深的信号总是断断续续,无形的电波起伏,古旧的屏幕有片刻的扭曲,一片雪白的噪点里,他们静默地注视着那双的主人凑到苍白的耳廓边,无声开合
他说了什么,是那四个字吗?情深义重些,也可以是三个字。
他们不得而知,只看见雉羹冰冷的面有一瞬间的破裂。
骄傲的侍卫到底是忍不住动了手,狠狠扇了他一耳光,左手虽非惯用手,但常年动武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觑。易牙的脸被打得偏过一侧,清俊的容貌霎时扭曲,边溢出一缕深重的血色。
他静静地看着那张因愤怒和羞辱而涨红的脸,那苟延残的躯好像注入了片刻的生气,看起来更像活着的东西了。
易牙终于出了熟悉的狞笑,快活又带点疯狂,抓住满握的长发,把那张漂亮得令他魂牵梦萦的脸,狠狠的,好像又有这么几分怜惜的,却一丝力都没有压抑的,撞向床角——
“.......!”
郭逸品下意识别过脸,瞳孔震颤,不忍看下一刻镜上飞溅的血——
这场单方面的暴行将不可避免。
“咳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