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牙不住闷哼一声,眼睛同样烧得赤红,他生生受了这一下,五脏六腑在破裂的边缘震颤,角溢出更多的血色。
他裂开角,牙齿森白,齿间是淋漓的朱色,脸上疯狂狰狞的神色越发深重,宛如地狱深食人的饿鬼。
他控制不了全盛时期的雉羹,难还压制不了一把断刃的刀吗?
易牙牢牢地扣紧他的发,捂着受伤的肉缓缓起,像老练的骑手驾驭一匹烈,提着那长发,将曾经那个光风霁月的食魂强行从地上扯起来。
雉羹咬紧了一缕发梢,忍着上的剧痛,被迫站起来,大在方才那击中几乎脱臼,撕裂的官钻心的疼。他站不稳,更提不起气力,任由人拿掌中,只有狠狠地瞪视那双令人作呕的眼眸。
他狼狈不堪,衣衫凌乱,眼神却倔强无比。这幅落入泥淖的屈辱模样,与记忆中潇洒清逸的影在眼前反复重叠,美丽得叫人胆战心惊。
易牙抓住那只无力的右手,温柔地贴在脸侧狎昵,握剑的手指纤长,拂在眼角眉梢有细微的。他想起从前这人姣美高傲的姿态,这只干净的手,这个纯白的灵魂。
他冷笑,鞋面用力碾在那人赤的脚背上,欣赏那因剧痛而抽搐不止的,仿佛一只颈子细长的高贵鸟儿,绷紧的肌肉线条曼妙无比。
“你说,他们会相爱吗?”
郭逸品眼神微动,这次确实是在询问他了。
06
那只攥紧长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掐住了脖颈,狰狞的表情,如火的鼻息,易牙噙着满口血腥,在下位者破裂的角狠狠噬咬。
庄重的长袍在混乱中被撕开一片,腰腹之下竟是未着寸缕。他连里衣都不曾换上,冰冷的血迹在间风干又化,顺着笔直的型淌到地上。这是极大的侮辱,讥讽他如婊子一般张迎客,表面光鲜,内里糜烂。
雉羹脸色涨红,羞愤不已,若他此时还能用剑,恐怕会将自己和易牙一起个对穿,剑在肋骨的间隙绞断,谁也别想安生地离开。
可他早已不能用剑了,至少右手不能。他且悲且怒,两排牙齿用力咬下那截侵犯的尖,反抗就像被强暴的少女一般无力——他分明是那样骄傲强大的人。
尖利的牙齿撕扯感的肉块,易牙任由他撕咬,犬齿生生从面上剜下一块肉来,狠厉的咀嚼也情动的,他们互相伤害,却交换了无数个粘腻疼痛的吻。
那只手掌紧紧贴附着雉羹的颈子,强地叫他把那块敌人的血肉咽下去,绵的组织却如烧热的钉子一样尖锐,几乎刮破。
扭曲的,偏执的,畸形变态的占有,与冷静的,坚毅的,忠诚到接近愚蠢的正义
他们会相爱吗?
“...易牙和他后那位,不过是在利用宴仙坛,你又何必牺牲雉羹去拉拢他。”
郭逸品摇叹息,他看不透陆槐方这份冷漠,究竟是机关算尽,还是本使然。
雉羹是他的仆从,更是他相伴千年的友人,亲手开刃的刀剑。他的份比起主人,更像是一位沉默温和的父亲,并肩行步,言传教。
可世上又有哪位如他一般的父亲,在亲眼见着孩子遭到如此凌后,尚能心平气和地讨论情爱。
“你以为这是空桑吗?在宴仙坛里,谁不是互相利用?”
陆槐方对满屏的血色无动于衷,仿佛雉羹与易牙的纠缠在他眼里只是一场颇有趣味的戏码,神情与方才别无不同。
他抚着口,拉开右手边第三个抽屉,熟稔地翻出一张老旧的照片,已经泛黄,看起来有些年,仔仔细细封在相框里,大约是常常拂拭的缘故,玻璃表面半点灰尘都没有——易牙居然也会有这种东西。
相片下角的时间是他们三个人创立公司的时刻,那时雉羹刚染了一霜雪般的白发,单膝跪在陆槐方脚边,长衣委地,淡粉的发梢被一只画面外的手牢牢攥着,眼神清得像是刚开刃的刀剑。
“易牙的手很脏...心也毒...他什么恶事都乐得,实在比雉羹好用太多了。”
陆槐方的拇指拂过玻璃后食魂锋利的眉宇,毫无波澜的语气,夸赞他一无用的浩然正气。
“正直的人是不好大事的...”
他把那幅相片抵在屏幕上,食指点在雉羹的膛,那时的青涩与如今的屈辱相衬,那副眉眼中仍有同样清澈的光。
易牙抬起一条纤瘦的,结动,咽下满口腥甜的血沫,型呢喃,连在他上的眼神痴迷又癫狂。
“他有自己的原则,我不好勉强。只能...留着他牵制易牙。”
牵制?郭逸品只觉得讽刺。
这已经完全超过了牵制的程度。
易牙对雉羹超乎常理的待与执着,本不像是单纯的挟私报公。雉羹越是忍耐,他越是痴迷,他似乎沉醉于那幅强面孔上出的每一丝痛苦的破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