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域。
比鄰著天域,卻有著皆然不同的風貌,地面嶙峋、土地貧瘠、岩漿千里。
在如此惡地,有以深淵尤為險峻,瘴氣與血霧終日籠罩在最底層。魔神出沒、廝殺惡戰從未止歇,鬼哭神嚎、屍骨遍野,好鬥的天xing在這裡得到了完全的釋放。
而穩坐在這場混亂中的王者,卻不為所動的看著魔神們殘殺,彷彿這場血腥盛宴無關,他瞇著眸半倚著,漫不經心地擺弄手邊一朵剛折的一朵蓮花,聖潔淨美,與周圍的肅殺氛圍格格不入。
不一會,王座上的破壞神眼神一凝,底下的魔神們亦然,在慢了判斷後,shen體力行的他們前仆後繼地朝同一方向湧去。
可是他們都忘了,魔王之所以能屹立不搖的站在強者的頂端,是那前所未有、毀天滅地的實力。
「滾。」
「阿修——」
那聲音尚未落下,電光火石間,群起的魔神齊齊倒下,都沒了聲息。
方才還逞凶鬥狠的生物一下子就都沒了命,一daodao駭人的穿孔穿透了魔神的shen軀。
造成這一切的破壞神卻沒有任何反應,甚至有一丁點的不敢置信,他的出手僅是出於一種本能,一種銘印在血肉與靈魂的記憶。
因為眼前之人,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,是朝思暮想、垂念牽掛的那個人。金色的短髮、翡翠般的眼眸,雌雄莫辯的jing1緻面龐,都與記憶中的他別無二致,白衣勝雪,即使一shen血和污泥也影響不到半分,如同一顆耀眼的星墜入凡塵,在最黑暗無光的深淵之中也能閃閃發光。
觸手可及的距離上,孤獨太久的心忍不住悸動,魔王一度想去確認,卻只能即時住手,當作是陌路人。
他意圖收回滯空的手,卻被一個力量拽去。
幽深的血眸一暗,他盡量不表現出自己情緒波動,可話到hou嚨,才發現乾澀得難以開口。天魔猶疑許久,最終也只擠了一句:「......這裡似乎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」
而那雙綠眸中的東西令他讀不透,靈動的眼珠一轉,杏靨lou出笑容dao:「這裡似乎也不是一個尋常之人可以進出的地方,獵戶先生?」
還想著怎麼繼續搪sai過去,不請自來的客人便已經開口說dao:「別藏了,阿修羅。」
聽到自己名字,男人猛地抬頭,面前依然是那笑盈盈的眉眼,卻dao出了阿修羅心底最不可說的私心和願望。
「因為我什麼都知dao啊。」
沉默良久,阿修羅才附和了一句「你什麼都知dao」。這讓開門見山的帝釋天有些緊張,生怕對方真的不把他當一回事。
「回去,陛下......帝釋天,不guan你是否想起來,這裡都不是你能待的地方。」
阿修羅有些頭疼,他知dao帝釋天有些偏執,但沒想過能執著到找到深淵裡來。無論用什麼方法,他都得把人送回去,天域不能一日無君。
「回去?一山不容二虎,善見城現在還有一個帝釋天, 我回去難dao是造成混亂嗎?」帝釋天把玩著阿修羅厚實而寬大的手掌,還有些稚氣地拿在手上比較,漫不經心的回應dao。
「另一個帝釋天?」阿修羅聽完敘述,眉峰緊蹙,臉色陰沉,「那你是誰?」
你是什麼東西。
「我?」眼前看起來是「帝釋天」的人思忖了一會說dao:「來自過去的幻影。」
阿修羅有被這種新穎的說法震驚到,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,「沒有人可以來自過去,不guan你是誰,偽造他,都是死罪。」
而那些令人糊塗的說辭,就只當是接近他的一種手段,畢竟他並不相信有人可以代表那一段記憶,去憑空nie造那個屬於他的「帝釋天」。
「你不相信我。」察覺到了審視的目光,帝釋天也不見外的點dao,「你要下手嗎,阿修羅?」
阿修羅瞥了眼對方,回應dao,「是。」
可即便如此,這樣的不信任並沒困擾到他,金髮青年的臉上留著淺淺的笑意,因為該來的攻擊或是疼痛並沒有發生。
「我是帝釋天,在你竄改天域的記憶前的帝釋天——
你能明白嗎?我記得那些過去,記得你,記得那些傷痛和故事。」他頓了頓,「說『記得』並不準確,那本該就擁有的記憶,只是被刻意抹去了。」
說完,他還故意瞄上一眼始作俑者的表情,絲紋未動,顯然在這件事上要打動對方不是易事。
反倒是一直打量著他處的阿修羅岔開話題問:「你的靈神體呢?」
裎luo半透的白袍晾出光潔的背bu,那金燦燦、搖曳生姿的蓮花,卻未在視野中出現。
「沒有。」
「沒有靈神體還想裝作天人之王,你這種裝扮難dao不會過於拙劣?」
帝釋天像是早就知dao阿修羅的會這麼問似的,他勾chun一笑,「不在我shen